『善良之中存在著小小的惡,才是「人」最真實的樣子。』
好一陣子沒看日劇 SP 作品(猶記有一陣子真心非常喜歡),直至看到《入侵者們的晚餐》,意外被劇名吸引而開始觀看——之所以覺得有趣、產生關注,是因為「入侵」這樣感覺是犯罪者的角色,如何與晚餐這樣一個行為、或者說儀式產生連結?而讓我非常驚喜的是,這樣帶有一點衝突感、違和感的氛圍,的確是整個作品從一而終的調性。
後來才發現,這是由笨蛋節奏所撰寫的作品,縱使我尚未看過《重啟人生》,卻也聽聞這部作品的經典等級。在《入侵者們的晚餐》裡,感受到一種獨有於創作者的風格與氛圍營造,甚至就連整個章回體的節奏感,都意外成觀劇時的一種調劑,像是每一個瞬間,都被緊緊掌握著一般,精準地在每一個章節之間,情感被切分,卻也同時感受到那種高潮迭起與翻轉。
如果用比較白話的形容,那是一種很有意思的「鬧」——從一開始亞希子、惠的相識,到兩人很隨意般地談起要入侵竊盜社長家的念頭,更甚者是找來的「專家」——說是專家,其實不過是喜歡看推理懸疑劇的普通人而已——就這樣形成了一個犯罪組合,幾乎算是一種烏合之眾的組合,有勇無謀地規劃這整起犯性,就連犯案當天的「穿著」,還經過非常荒謬地討論以及交換。而正是這樣的「荒謬感」,形成了一種讓觀眾耳目一新的感受,因為那種可說一般人不會想到的「離譜情節」,反倒就是作者的創意以及獨特風格。
思及此,仿若他們會在入侵之後,因為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好人而心懷愧疚,甚至反回案發現場開始進行打掃、料理等作業,卻又在發現這樣可能更引人注目之後,自顧自地在豪華的家裡,平和地吃起晚餐——就像是單純的女子聚會一樣。這樣的「不可思議」,甚至是在後來很突兀、卻又在當下已經覺得發生什麼都不奇怪的狀況之下,在另外兩個入侵者的視角裡,發出了「什麼?她們吃起了晚餐?」的不可置信感。而有趣的是,這樣的心聲,正是與觀眾相呼應的。
當他們在討論如何處置這個被三人合力制服的「小偷」,甚至是眾人面對跟蹤狂禮賓的品頭論足,討論起自己的罪行比較之時,我開始漸漸覺得這種不專業感,反倒更凸顯了一種屬於「人類」的笨拙可愛。而回頭一想,其實在故事裡的角色,都如此平凡地、就像可能出現在自己生活周遭一樣,他們會抱怨老闆、抱怨公司,難免會產生一些小小的貪念⋯⋯而在他們心懷歹念之時,甚至也還想著「善良」的本質,例如透過「劫富濟貧」一說,合理化自己的行動。
那些讓人不禁會心一笑的荒謬台詞,一開始坦白說也還有些不習慣,但是反倒後來,當我跳脫了自己起初的一些預設的價值觀與道德觀,不帶過多預設立場,單純跟著劇情推進時,我發現自己是很享受在故事當中的。某種程度上,因為我也同樣是市井小民,也正因為角色們如此寫實,而同時,這樣女性群像的白描,或許對於同為女性的我,容易更有代入感,
坦白說於我而言,不算太過強而有力的翻轉,倒是每一次的轉折,都會讓我有一種會心一笑的感覺,而那正是我看這部作品覺得最具有趣味性的地方。
而我會感覺,當每一個「善良的人」透露出一點點的「惡」時,反倒會讓這個角色更像是一個真實的人,因為平心而論,太過純粹的善良,真的不太可能出現在現實社會中,更多的,反而是像亞希子等人一樣,他們的惡顯得有一點笨拙、卻又是因此而顯得可愛;又或者說像是社長吧!她固然是貪,卻也因為要隱藏起自己的貪,所以必須勉強自己選擇善良。
那在善與惡之間,不再存有二分法的評斷——在故事最後,似乎無法真正定義誰是善、誰又是惡,於是才在每一個人物當中,看見混沌卻又有趣的人性。但不論如何,「入侵者們的晚餐」,最後收穫了友情,她們終是在這場行動中有所獲得。
而不得不提,最後提及的「停車費平均」,微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笑料,確實也讓我在最後又感受到笨蛋節奏獨特荒謬喜劇風格的魅力!真的會讓人覺得,要趕快找時間追上 2023 年度神劇《重啟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