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他們為什麼沈迷虛擬世界?從《Q18 量子預言》的小匡跟夢夢,看見青少年的迷惘與掙扎

「不如大家一起沈迷,誰還需要清醒?」看《Q18 量子預言》第五集時,你也被黑子(炎亞綸飾演)說的這句對白震撼了嗎?

在現實世界,我們總需要遇到太多過於真實的不堪,那些對於人性的失望跟不敢置信,以及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的渺小與絕望,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肆無忌憚地無限放大。於是黑夜長眠著一頭不斷積累而壯大的獸,啃食著人類的希望。於是某些人,甚至畏懼黎明的到來。


為什麼遊戲玩家寧可沈浸在虛擬世界裡?縱使在《Q18 量子預言》當中,有更多科技化的實現,讓所有玩家得以更有臨場感、感受如同真實互動的悸動,然而,虛擬世界與現實生活,終究有其差異。

或許你也是深陷線上遊戲魅力的玩家之一,也或許你跟小匡父母、或者黑子與白子(石知田飾演)一樣,不太理解小匡的執著與著迷——那麼或許,你可以從角色的立場,去思考看看這一題。

小匡:收獲現實當中,不敢有所期待的情誼


作為漸凍人,深陷疾病之苦,小匡(劉修甫飾演)費盡全力接納自己的不同,可卻在孩提時期,被自己好友的「真心話」所傷。童言看似無忌,可往往最是傷人,因為彼此都在還不夠成熟的時期,同學可能僅是無意識的發表感想,然而對當時年紀尚幼的小匡來說,心態並未足以健全到,去面對這些批評。

於是這些話語,烙印成了心中的痛與怨,還有一種對於命運的控訴與不公。對小匡來說,那段記憶之所以如同陰影般揮之不去,也是因為這場疾病,本身就是他不自信的泉源。他心知自己與健康的其他同學並不一樣,也因此在受到傷害後,開始退縮。


只要不去期待,就不會再次受傷了——於是他最好的朋友,只有黑子跟白子這兩個父親為自己打造的人工智慧。也因此,他才會看似瞞不在乎地說出「我不需要朋友」這種話。

但小匡是不需要,還是不敢要?當小匡在「撒旦遊樂園」裏化身為 MaxQ,即便是在直播的前提,經過設定,也可以宛若正常人一樣,在虛擬遊戲裡呼風喚雨。在遊戲裡,他行動自如,動作敏捷,跟玩家們可以對話、可以交流,他在遊戲當中,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也僅是普通人,他也能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跟實力,受到眾人的崇拜與討論。作為一匹遊戲當中的黑馬,他自然而然地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不用因為身體缺陷而感到自卑。


一方便享受英雄的待遇與關注,另外一方面,他也在遊戲當中,接觸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夢夢(盧以恩飾演)——不論是最一開始基於崇拜心態的情誼,在實際對戰、攜手練功之後而發展出的友情、甚至愛情,兩人在練習過程中逐漸熟悉,更成為分享秘密心事的朋友。他們尋尋覓覓,終於在虛擬世界裡找到了可以對話的那個人——從陌生人開始,沒有顧忌,也在觸碰到對方的傷痕、感受到對方情緒時,發現找到了得以共振的靈魂。

小匡在遊戲世界裡,拾起了睽違多時的情感交流,甚至體驗到了可能從未期待過的愛情。所以那個輕吻,他怦然心動,也沈醉其中,只是小匡卻也因此更加忐忑不安——他害怕從前的惡夢再次上演:夢夢如果見到真實的他,會不會感到失望、害怕而逃離?

夢夢:當肉身並不自由,虛擬世界就成為她的寄託與期盼


從前幾集就以女戰神形象活躍於線上遊戲世界當中的夢夢 Moon,在她看似戰無不勝的輝煌戰績之下,其實看得出她練功的痕跡,除了天份之外,看得出來有更多的努力。

而對她來說,遊戲又代表著什麼呢?她練功、成為電競職業選手,是為了讓自己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所愛的人,縱使她並不喜歡,那種被當成搖錢樹的感覺——有著身為經紀人的母親,會幫她的每一次出賽漫天喊價,恍若她的努力付出都只是一場付費觀看的表演,也讓她純粹喜歡的事情,變得明碼標價;可與此同時她又明白,每一次的「斗內」,都是她換取離家資本的籌碼。


她也不想讓自己曾經喜愛且沈迷的事情,變得市儈且庸俗,可現實卻是不得不的妥協,她靠著一場又一場的比賽,累積實力跟經驗,也同時累積財富,去實現她心中那個,成年後就獨立生活的心願。

肉身並不自由,但是在虛擬世界裡,她得以成為另一個人,驕傲且有氣勢的活著,受人景仰與愛戴,獲得靈魂的自由;而同時,每一筆金錢收入,又成為了現實中的她,重新獲得自由的方式,而這次,她不只有自己,還想為了想要守護的東西,而變得更強。

讓自己投入在電競當中,在每場戰役裡,她像是獲得忘卻痛苦的魔法藥水,享受勝利,也享受能夠掌控一切的感覺,而當她進入心流,她可以隔絕房間外的一切雜音,揮別那些生命中的雜訊與記憶——那些慾望交織、那些午夜夢迴、那些金錢算計,都會被她丟在現實世界裡,而夢夢,帶著真正自由的自己,在虛擬世界馳騁沙場,驕傲前行,獲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你說,沈醉在虛擬世界當中是一種逃避嗎?或許正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不完美,迫使太多人會出走的姿態,讓自己躲在虛擬世界裡,得以成為另一個自己想要成為的模樣,沒有顧忌,無所畏懼。

後來才知道,每一場戰鬥,都是他們的一種釋放,對於現實生活各種不滿以及恐懼的宣洩,都體現在他們每一次的揮拳與踢腳,而他們終究是期待在虛擬世界裡,找到屬於自己的烏托邦,又或者說,在現實世界所未能得到、那塊安放自己靈魂的場域,他們在虛擬世界裡,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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