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時代前進的,很多時候是人性的執著。』
先前受邀參加《Q18 量子預言》的特映會——身為文科生的我未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踏入鴻海大樓,而且是因為參與戲劇特映會這樣的機緣。鴻海的角色不僅是因為投資這部戲劇作品,我覺得也象徵著在這樣高科技的產業當中,有這樣的企業,帶著台灣確實走到這般舉足輕重的地位。
當 AI 蔚為一種潮流旋風,很多人開始會有的延伸思考在於,AI 究竟會不會取代人類?以及科技會帶我們走到怎樣的未來?我們那些曾經會擔憂、不安跟猶疑的事情,都能夠因為科技發展而帶來「解決方案」嗎?還是,是在科技背後,又衍生出了很多不一樣角度的思維?於是在這樣一個近乎算是近未來的想像與描繪裡,《Q18 量子預言》誕生,我覺得也透過戲劇的方式,帶領觀眾用不同角度,去認識 AI、量子。
同時,卻也透過像是《永恆之戒》一集當中,海娜娜的虛擬演唱會,開創一種可能性的想像,甚至光是整個呈現,我覺得就看見科技可能帶來的驚喜。由於毀容,造成海娜娜對於自我產生質疑跟焦慮——這件事情不僅是她個人的容貌焦慮,也從公司立場,看見螢光幕前演藝人員的難為。縱使她有天籟嗓音,卻仍然需要從外貌上接受眾人的評價考驗。
我蠻期待也喜歡的,是透過海娜娜的混淆跟「不習慣」,以及小匡等人參加演唱會這件事情,帶來另外一種思考。虛擬演唱會的呈現,打破了地理位置跟人數的限制,讓所有人都可以用更輕鬆簡單的方式參與演唱會活動,可是對表演者本人來說,卻也會質疑「這是真實的嗎」。我喜歡那樣的概念,也裡可能的矛盾——是讓表演者跟參與者之間有更多更貼近互動的可能,有更多的眼神接觸,可是卻也會同時對表演者帶來一種不確定感,像是更強化那種,喧鬧之後的虛無,那份感動跟怦然,也都因此產生不確定感。
而這件事情,也呼應到了「永恆之戒」的這個產品。在婚姻當中,即便都讓彼此活在愛慕的眼光裡,又是否能夠真正忽略真實的心情?
又或者說,在愛情裡、在婚姻裡裡的那些「不美好」,難道毫無存在的必要嗎?多數人面對關係的態度,都相對有一種鴕鳥心態的不願面對,就像天心飾演的高明明,因為丈夫的曾經背叛而在本質上不再相信這段婚姻,可卻又因為孩子,迫使自己借助科技而戴上濾鏡,從此有一段近乎虛假的美好婚姻互動。她不敢拿下永恆之戒,也是害怕看見真實的樣子,彼此帶有怨懟的負面情緒。
只是那些,真的是不好的嗎?我想起《腦筋急轉彎 2》裡所想要談的內容——當我們太過刻意屏除掉一切的不美好,其實被留下來的,反倒就不真實了。
回過頭講海娜娜跟魯嘉嘉——其實蠻感慨的一點是,造成海娜娜受傷的那場車禍,肇因來自於一場對於科技依賴的討論。而後來,當他們都因為內心的自卑感而想要倚賴永恆之戒的幫助時,或許也讓他們開始對這段感情產生一種動搖。情感,一直都是最難被控制跟量化的關係。
有一句話說「科技始終來自於人性」,但從《永生》跟《永恆之戒》當中,我看見的是人類對於某件事情的執著,推進了科技的進程,而那些執念,本就存有私心。例如永生會對於長生不老的追求,也是對於死亡的恐懼以及生存的執著,想要透過科技來擺脫生命自然淘汰的生存規則,也讓階級的複製不斷產生更多對立——壓榨年輕人的機會,造成更多的相對剝奪感。
《永生》的討論,也像是現代對於世代衝突的描繪,在資源有限的狀況下,世代對於資源跟權力掌握的落差,造就更多的憤怒不斷累積——而這時候的處理,在羅伯身上的確看見了「在上位者」的優越感。當他秉持著一種為人類健康努力的信念,高舉這樣的倡議大旗,卻忽略了民生疾苦時,就導致他太偏執的只聽見自己想聽的聲音,忘記可能造成的痛苦。
例如艾絲,其實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對於永生有了不一樣的想法。有時候「限制」的存在,反而是讓人懂得珍惜有限的生命,同時像是在故事當中略略提及長照的思維,也許在犯罪動機背後,其實也看見對於長生不老,不過是人性的執著——重點從來都不是生命的長度,而是怎麼活出自己的人生。
黑子跟白子,是故事當中很有意思的兩個角色——甚至我覺得很有意思的一點在於,其實我即便看了四集,還是有一種不確定這兩個角色到底屬於「什麼」的疑惑,那種感覺,是來自於對於科技的不了解跟好奇,也覺得這兩個角色的建立本身,就存在著一種對未來科技的想像以及無限發展性。
縱使黑子跟白子現在以一個很像是全知觀點的角色,穿梭在類似單元劇概念的各集之間,但同時他們也展現出一種,AI 最強大的特質——會透過各個事件的不斷學習,累積經驗,幫助提出當下他們所認為最好的建議跟判斷。而不管是人類對於生死的態度、以及對於愛情跟婚姻的嚮往,都是他們可能第一次接觸,也確實是在科技發展上,可能造成的偏執。
蠻喜歡《Q18 量子預言》在一種對未來所預設的假設情境,是一種反思,也同時我覺得打開觀眾對於未來的想像——當然不得不說,確實是有風險的一個議題處理,很容易變得過度抽象而艱澀難懂,甚至擔心會過度開放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