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從《鹽水大飯店》當中對於情感的描寫,看看動盪時代之下的深刻情誼


取材自農運先驅戴振耀年少故事的《鹽水大飯店》,近期在公視以及 NETFLIX 熱播中,在導演鄭文堂以及林志儒的鏡頭下,從情感動人的刻畫,以及老百姓對於自由的嚮往,不帶批判力道地倡議著民主的價值。歷史確實有其重量,而政治固然有其無情的地方,但在那些不公平之中,《鹽水大飯店》的每一個角色,其實殷切盼望的,都是好好地過生活而已——不過是在生活中,每個人都有自己所認同、以及所追隨的價值,所以造就不同選擇。

不是所有拋頭顱灑熱血,才足以象徵自己的投身與奉獻,某種程度上,正是因為故事所描寫的那些「人之常情」,才更讓故事有真實性,也更讓觀眾感受到共鳴。因為我們理解那種,想要守護所愛之人的心境。讓我們回到故事的本質,從《鹽水大飯店》當中對於情感的描寫,看看動盪時代之下的深刻情誼。


關於親情|原來遺傳,是這麼玄妙的事情

由於債務關係而一度必須委曲求全的李文欽(張耀仁飾演),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場與父母(謝銘祐、方文琳飾演)的對戲。縱使阮囊羞澀,也明顯感受到李文欽的動搖——畢竟只要點了頭,就能讓債務一筆勾消,誰能不心動?可是他骨子裡卻還是抗拒著為自己不認同的價值而背書,也不願成為被操作的魁儡。而父母看見了他的動搖跟不安,於是他們更激烈地扼殺掉李文欽的這番念頭——可以說,因為他們太理解兒子會因為孝心而考慮答應,卻又太明白兒子會因為這樣的選擇而後悔莫及。儘管他們不知道解決之道,可是他們卻也不捨兒子走上這條曾經如此抗拒的道路。

而或許這樣可謂高風亮節、寧死不屈,也不受權勢與利益所逼的風骨,也遺傳自母親的不妥協。在一場去找舅舅的戲碼裡,得知了母親當年為愛走天涯的故事——在那個年代,李文欽知道那不是一個簡單的決定,因此從這樣的段落裡,看到了女性的韌性與帥氣,更甚者,是一種對於自己選擇的篤定。

同時,在聽到故事那一瞬間所感受到的澎湃跟悸動,像是在母親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於是發現自己的「根」、也心領神會自己相似特質的養成。於是在這對母子身上,我們都看見了他們對於「認定某一件事情」的覺悟,即使知道後續的日子並不輕鬆,他們做得辛苦、卻也甘之如飴。


關於愛情|愛情,帶領我長成更成熟的人

如果說從母親的故事裡,讓李文欽更加堅信自己必須守護內心的價值,那麼在愛情裡——與阿純(吳子霏飾演)的關係,則是讓這個當時還有點稚氣未脫、有勇無謀的大男孩,因為責任、也依循思考,長成更成熟的男人。還記得在那場阿純被騷擾的戲裡,李文欽一度的不知所措、沒有及時出手相助,引來了阿純的反感。縱使一度反脣相譏,可終究還是意會到阿純真正動怒的原因。

政治是什麼?政治是某一部份的生活,是人民日子的反射,更是活在時代之下的每一個人,所共同譜寫出來的人文故事。誠如阿純所說,倘若連身邊的人有難都不願出手相救,縱使再用力高談政治、倡議多麼崇高的理念跟願景,那終究只是曲高和寡,也無法真正幫助到需要的人。


愛情是一種共同成長——在阿純跟李文欽的這段互動裡,似乎也已經注定了阿純這個女孩子對於文欽來說的不一般,她帶領他用過往忽略的角度去重新思考,也可以預期地,更知道自己想要努力的方向是什麼。而不論是玉華(喬湲媛飾演)、淑雯(梁湘華飾演),她們都愛上一個內心存有理想的男人,所以他們的世界將不只是有家,他們的愛,甚至給了整個社會。她們註定辛苦,卻也無悔支持著所愛的人,只求每一次內心的忐忑,不要成真。


關於友情|秉持著一樣的信念一起走,就不那麼寂寞

在故事當中具有重要地位的「橋頭青年合作社」,由文欽、阿德(黃迪揚飾演)、仁煌(蔡昌憲飾演)、建偉(洪毓璟飾演)四人一起建立,他們在戒嚴風氣之下做著被政府視為「離經叛道」之事,讀著被視為禁忌的書、推崇著被視為危險的自由言論,甚至在職場上,誠如文欽,也常常不經意間被針對與刁難。

當所有人都試圖要他們安分守己,可卻只是更在他們心裡埋下名為不滿與疑惑的種子——而這一點,相信觀眾們都心有戚戚焉。當我們已經習慣了暢所欲言的自由,對於劇情當中的種種禁令與限制,都會帶有某種程度的困惑。而這樣「為什麼不行?」的想法,也同樣深植在這群青年心中。


他們有著揭竿起義般的義氣與熱情,而或許也有一點夥伴攜手前行中的踏實,只是在故事當中卻也發現,選擇不同條路的他們,看似仍然殊途同歸。「鹽水大飯店」中相會的文欽與阿德,共同擁有面對死亡跟未知的恐懼,也是痛心兩人終究走到這步境地。而忍不住也留下一個懸念在於——那建偉跟仁煌呢?他們的友情,是基於理念而凝聚,但彼此同時也尊重著每個人想要走的路。只是誰也不知道每一步的動搖跟選擇,會帶著彼此走到怎樣的最後。

歷史帶給我們的是一首首寫著滿滿委屈與不甘的詩篇,隱藏於其後的,也是太多家庭、太多人的故事,是那些血淚換取了今日的自由得以被實踐,因此必須記得,也需要感謝。透過影劇的方式,拉近歷史與人們的距離,理解因為有過去,才有如今的我們;同時,也因為看著戲劇中的角色,與自己有那樣的相似之處,才會更理解走過那樣一個時代的艱難,與意義。

圖片來源:《鹽水大飯店》粉絲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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