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劇】舞伎家的料理人 | 全劇觀後感


『不論是成為啟程、或是送行的人,都是在人生當中,勇敢為自己做出選擇的人。』

雖然是一月中上旬就推出的作品,但直至過年期間才有時間好好的把所有集數看完——而讓我感受到一種心滿意足,產生那種「在這個時間點看完這部作品真是太好了」的想法。就跟《舞伎家的料理人》帶給觀眾的一種療癒感,不論是從中感受到京都傳統舞伎文化的經典傳承與魅力,同時也透過「料理」帶給觀眾一種幸福洋溢的感覺,就像季代所做的食物一樣,簡單、家常,卻又是讓人充滿力量的一種美味。

甚至我覺得讓我覺得很感動的,是在這樣的屋形之下每一個角色的栩栩如生,在故事的一年期間,觀眾跟著季代跟小菫一起成長,同時也跟著其他角色一起在這裡「生活著」。於是我們可以理解角色之間的心緒,不管是關於自己的人生、又或者是愛情,都因為那樣的寫實跟情真意切,而讓觀眾感受到那些情感的美好。


是枝裕和導演的作品我一向是喜歡的,他總能夠在那些「日常感」當中,把情感處理的極其細微。於我來說,雖然這是一個非常溫馨動人的作品,但其實像是小菫跟季代在那樣懷抱著對舞妓的憧憬之下來到京都,在訓練之後季代卻因為不合適而被退訓;而相較之下,小菫卻被視為難得一見的奇才。那樣的「對比」即便在故事當中,並沒有造成這兩個小女孩的嫌隙,但就像故事中很多人、甚至小菫本人都曾經問過季代——你後悔嗎?有著同樣的夢想來到這裡努力,卻走出了不一樣的道路,且更明顯的是,相較於舞伎的光鮮亮麗,不論是盤髮、上裝,或者是宴請等等的第一次體驗,都是光彩奪目的,可是作為料理人,卻更像是她們的後盾,更多時候,她是背著厚重的後背包在商店街採買,又或者是在廚房裡料理著。

坦白說作為觀眾,「才能」這件事情所造成的、那後天努力填補不了的差距,是會讓我看了覺得特別鼻酸的。而或許是因為在產生情感投射在季代身上的當下,不自覺產生更多對於小菫的羨慕與嚮往,才更會被森七菜所飾演的季代感動。每一次她真誠地、笑到瞇瞇眼的開朗模樣,都是真心誠意的為這個朋友感到驕傲,且感動。


故事到後來,尤其在小菫即將可以正式出道,且已經有了「百花」的名字之時,慢慢把故事導向了談論「歸屬」這個議題。即便成為料理人是一種陰錯陽差,但是卻像是冥冥註定一般,季代在料理這件事情上找到了成就感,且認定這就是自己願意做的工作。她透過料理,不光是給與很多舞伎力量,甚至在小菫出道這個充滿象徵意義的日子裡,完成與朋友的承諾,為她做了小口可食的三明治,這是她跟小菫的約定,也是小菫給自己的要求——這是她努力的目標,而那款三明治其實就像盤髮、上妝以及華美的服飾一樣,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認可跟證明。

除此之外,像是麻糬紅豆湯亦然,不光呼應著在青森的習俗——像是奶奶也為即將啟程的健太煮上一碗甜甜的麻糬紅豆湯,當在京都的鶴駒聽了季代的話,明白自己或許還沒有找到自己想要託付且投入一生的「工作」時,選擇放棄舞伎的職涯,所有人為了她的重新啟程而一起最後一次在朔喝著那碗紅豆湯時,我感受到的是所有女孩的情感,且比起離情依依,更濃烈的是所有人的真摯祝福。

我好喜歡奶奶跟健太分享的那一段話,不論是即將啟程的人,又或者是目送著啟程的旅人們,其實沒有誰好誰壞的,可以說每個人的人生,注定都有自己的位置跟旅途。雖然季代並沒有如一開始來到京都的願,成為舞伎,可她卻找到了自己更想要、也更適合的工作,且投入其中。


小菫的天賦異稟,卻又同時加上了後天超乎常人的努力跟付出,才讓她能在短短一年的訓練之後就成為見習生、並且出道,而在故事中間段,也曾經出現小菫父親來到京都希望可以把她帶回青森繼續學醫的片段,可是透過專注跟投入,我覺得小菫用自己的方式告訴父親,自己對於這項選擇的執著跟不後悔,且她的溫柔與堅毅,也讓父親願意放手讓她去嘗試看看。或許也因為有這樣的一個橋段,於是在百花正式出道的那一天,她看到父親也來參與她人生當中如此重要的日子——那一刻,其實觀眾的心都跟小菫一樣澎湃吧。

出口夏希飾演的小菫,我覺得在選角上很成功的塑造出跟季代不一樣的人格魅力,角色塑造的成功,在某種程度上也讓觀眾對這兩個角色是有一定程度的好感度。十七歲的女孩子也蘊藏著一些暗戀的心意,雖然比較大的篇幅,或許都是聆聽居多——可是不論是梓媽媽跟田邊先生之間的綿延情意,又或者是媽媽藏在心底的初戀故事,甚至是百子跟吉乃各自的愛情故事,其實都用一個看似輕描淡寫的方式在描繪著每一個人的人生,可卻正是這樣輕柔的力道,反而讓我有很多情感上的被觸動。而這、一直都是我覺得是枝裕和導演很會處理「情感」的部分,不顯得煽情或者刻意,卻是那麼恰到好處的,敲到觀眾的心。


除了季代跟小菫之外,我自己私心也很喜歡百子跟吉乃之間的互動關係。在吉乃回歸的時候,先被建立的第一印象,其實是「百子過去的競爭對手」,可是在兩人的相處過程中,卻發現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同期的緣故,她們的競爭,帶有更多的相知相惜,以及互相理解。在打趣之間,我覺得就像吉乃拒絕回到婚姻關係當中的那段分享一樣,在這裡她找到了家的歸屬感,在短暫半途離開之後再度回來,也才發現自己就是屬於這裡,毋庸置疑。

而對百子來說,她也曾經擁有過選擇愛情的機會,但是她後來選擇了繼續自己的舞伎生涯——我格外印象深刻的莫過於兩人在曬衣陽台上的對話,到了能夠為自己做選擇的時候,難免都會想過會不會後悔?就像百子,甚至也想過是不是從自己來興起某些革命性的改變?畢竟從故事當中觀眾可以發現很多過往可能不知道的慣例跟規矩,像是盤髮狀態不能去超商、又或者是婚姻就象徵著職涯的終止等。百子吐露了自己的真心話,但兩人卻也心領神會的明白,她們都更愛、也決心選擇了這條路,或許有朝一日在時代的變遷之下真有改變的契機,也或許真的會由她們來推動改變——但起碼在此刻,在她們面前所出現的兩條歧路,她們是出自自己自主意願,且充滿篤定地選擇了同一條路。

或許正因為「同期」,就像觀眾看著小菫一開始對於盤髮的興奮、但害怕頭髮弄亂而睡不安穩;第一次的宴請卻其實食不知味,迷迷糊糊地什麼都不懂等等。在觀眾看著小菫作為舞伎而體驗的種種,卻也反映在其他姊姊們身上,這些經歷過的興奮、緊張、忐忑與澎湃,都是她們所共感的記憶。


也正因如此,我覺得看到吉乃的歸來,我想百子依然覺得是開心的吧!有著曾經跟自己差不多步伐與速度前進的人,再次成為了自己的夥伴。儘管就像百花的出道,很多熟客認為有著天賦的小菫相當指日可待,也許有遭一日就會超越百子——甚至在出道的那一天,親自為她擦上口紅的百子也說,從今天開始也是某種程度上的競爭對手。但我始終覺得,這群舞伎之間的關係,更像是一起守護著這項技藝的夥伴,在故事當中儘管或許有些理想化地,沒有忌妒心、沒有勾心鬥角跟派系之分,但卻是那樣最純粹的善與溫暖,讓這個故事顯得那麼特別且動容。就像百子,看見如此有天賦且受到大家期待的後輩出現,那種驕傲與後繼有人的感動,體現在主動要求為她化上唇妝的這件事情上,是肯定,是祝福,更是一種熱烈的歡迎吧。

雖然的確是一個故事步調較為慢的故事,但我覺得卻充分讓觀眾可以透過「感受」進而「感動」,是一個充滿是枝裕和導演風格,溫暖、窩心卻又讓人滿盈著幸福感的作品,而且可以從這樣的故事中,不自覺間產生很多的情感投射,真心會讓人覺得慶幸沒有錯過這部作品!

題外話,也會讓人好想念京都、也好想要吃季代所做的食物啊。

圖片來源:NETFLIX粉絲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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