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細微容貌的改變,也可能拯救一個人的人生。』
《Face Me》以整形外科為舞台背景,原以為會是另外一齣討論容貌焦慮之類的韓劇,但是實際開啟之後,才發現有個很有意思的切入點,是犯罪受害者醫療支援服務,也是一場醫療界與警界的攜手合作。於此延伸,有了前期鋪墊,包含車正宇院長加入這次的合作契機,接著再由各集案件,去帶出每一個醫療當中的細微發現,都可能造成案件的破口。
但其實反倒我覺得迄今我最印象深刻的一個小故事在於,當父子發現了自己並非對方親生,於是他們想要透過外表的改變,去更靠近、更「相像」彼此一些,如此聽來像是一種掩耳盜鈴的作為,卻是父子彼此的心照不宣,各自秘密進行。那份看起來有點笨拙、想讓對方好過一些的心意,在這個故事當中,顯得非常可愛。
另外也讓我特別有感的案子,在於第三集當中的模特兒選拔。在以容貌為武器的競爭舞台,卻無故被潑酸導致臉上疤痕,對模特兒本人的衝擊可想而知,可能產生復仇之心,而頹靡不振的狀態更是必然。而這背後延伸出來的關於 ME TOO 議題討論,雖然有些蜻蜓點水,但某種程度上也透過這樣的故事,帶給觀眾一種信念在於——社會終究會給正義之人一個公道,而縱使她的人生從此不照原先預期,但還是可以找到另一條出路。
我覺得這也是另一個在到目前為止的《FACE ME》中,感覺到外貌、或者說整型與修復手術,真的造成一個人生命改變的兩個故事。
特別會把這兩個段落拉出來談,主要是有感而發於很多人對於「整型」或者「醫美」的態度,對我來說,不論是金錢、復原期的時間,又或者是可能遭受的疼痛,都是當人們選擇自己想要的容貌、或者說想要改變的缺點,而必須承受的犧牲或交換。於我而言,其實都是出自於個人選擇,於是他人也無從置喙,所以也不是很喜歡有些媒體或者網友,喜歡用是否整形或者其他更具有攻擊性的文字,在形容一些幕前人員。
我蠻喜歡這部作品的開場——雖為民丹島的簡報,但很喜歡從美的標準不同切入,到整型外科是「自己選擇美麗」的一個定義,某種程度上也有這樣的角度去溝通這個訊息。
不過說到民丹島,我覺得挺有趣的在於,在這樣的開場、且我沒有事先看過故事簡介的前提之下,這樣的開場確實造成了我對於後續故事發展的一個小誤會——就在開場說明時,我還認真想著這樣的度假村真的是很體恤客人!讓醫療行為變得更有一種度假氛圍之外,也讓有些尷尬的復原期,可以在某個隱密的地方慢慢修復,且當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狀態時,也就可以更自然的去面對自己所做的改變,以及這個過渡階段。但是到後來才發現,這是 KSH 目前推行中的計畫,且也可以說車正宇之所以要洗白形象,努力回到民丹島計畫的目的——從敘事角度來談,在劇中不斷出現的「民丹島」,是主角努力的最終目標方向。
但我覺得這樣的一個轉折——不管是因為意外解救遭受親密暴力的女性而大獲好評,又或者是瞬間跌落地獄的「遺書」事件,其實都算是發生在前兩集,奠定了加入犯罪受害者救援的前提,我稍微是覺得,好像有一點太長的鋪陳。
可以理解,前兩集花了很多時間的鋪陳,包含車正宇醫師過去曾發生過的憾事、他曾經是急診科醫師的背景,以及推敲得出他因為未婚妻的事件而封閉自己內心,所以成為一個更加公事公辦,可說沒有什麼溫度、僅有專業的醫師。他刻意不讓自己去共情於病患,卻又在每一次的犯罪受害者接觸時,會透過醫療專業,察覺一些不對勁之處,這確實是會讓角色內心掙扎兩難的一個狀況題,而說真的,我覺得李民基也確實挺適合出演這樣的角色,好像光是他的「面無表情」,就象徵著一種故事。
只是對我來說,誠如上述,是有一種偏長。特別是在第一集,當金多熙的事件因為有車正宇的出手協助,而讓觀眾感到大快人心時,本以為車基澤跟女兒的事件可以更妥善圓滿的處理——畢竟其實從諮詢紀錄看起來,不只是車正宇,觀眾也看得出來似乎另有隱情,而不說破的車正宇選擇拒絕手術,卻意外導致一場讓他千夫所指的死亡事件。而這起事件,甚至持續到第六集,都還在以一個「背後另外有個操作之手」、「並非自殺」的方式在進行,我是確實有些覺得,導致失焦,也容易讓觀眾覺得有一些膩。
這起事件背後還牽涉到的女主角李敏亨的哥哥,也藉此讓敏亨跟正宇有了更深的連結——可是我覺得有一種,各集事件跟主要事件混雜在一起的感覺,對我自己觀影上來說,是覺得有些凌亂。
會造成我對主線感覺比較不耐煩的原因之一,我覺得也包含著女主角韓智賢的演出,坦白說這是我第一次看韓智賢的作品,但我自己從故事當中感覺不太到「李敏亨」這個角色應有的立體感跟渲染力,在故事其實設定這個角色是一個既聰穎、又有膽試,但同時又因為哥哥的關係而有想要隱瞞的秘密,甚至在面對當年的受害者未婚夫車正宇時的那種歉疚跟掙扎,說實在的我沒有在角色當中看到。我覺得很可惜的是,讓角色顯得有一些扁平,感覺是更教科書且更樣板的去呈現劇本當中的樣貌,可是在表演上,好似並沒有說服我。
當然,有可能是因為我自己的觀劇喜好——我自己是期待,如果故事會朝更有一點點刑偵、推理的方向邁進,而讓突破口主要來自於車正宇在醫療行為過程中的發現,也許可以更專注地把重心放在個別事件上,以目前的節奏,我自己會覺得有些分散觀眾的注意力,像是第五到第六集金善勇外送員的事件,感覺不管是師生戀、情感當中的 PUA,甚至是前科導致的「誤判」,好似都可以不只是這樣的篇幅討論,我是覺得有點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