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有所侷限的環境裡昏天暗地,依然有機會綻放自己的美麗。』
近期剛好有兩部台劇,主要角色從事的行業都是特殊場域的清潔員,一部是我自己很喜歡的《人生清理員》,另外一部則是這部由尹馨跟安心亞主演的《孔雀魚》。
雖然所著眼的行業相仿,但是從戲劇類型上實則截然不同,《孔雀魚》主打犯罪懸疑刑偵劇,也透過尹馨飾演的亞男這個角色,帶出一些女性的堅毅、以及社會底層的辛酸,同時與安心亞飾演的小雪,兩人從彼此毫無交集,到因為一起事件而讓彼此參與了對方的人生,相濡以沫,也彼此依靠。
以我自己看前五集來說,我自己稍微覺得類型非常多元,甚至是沒有辦法用單一詞彙去概括它——而當類型看似無法定義時,我自己會覺得在觀劇過程,會對某些既定認知,不斷在推翻與重組。必須說對某些觀眾而言,這或許是一大觀影樂趣,好似永遠不確定下一秒會怎麼發展——但我自己到目前為止的觀感,其實是稍嫌鬆散一些的。
雖然是環繞著張力的失蹤,而開啟了亞男作為案件現場清理員之路,甚至也被迫在一些聲色場所打掃,以賺取兒子的醫藥費與家用,但必須說我覺得張力的案件被擺在一個有點微妙的份量上。透過莊凱勛跟藍葦華的出演,大抵猜測得出張力應該是凶多吉少,或被捲入某起案件,而警方當中應該存在著背叛者,或者說可能存在著某個知情角色,掩蓋某件正在進行的事件。但是當這個對亞男來說有太多疑竇跟不解的題目,好似一邊在進行、製造懸念,一邊卻又好似與主線拉扯很遠時,確實對觀眾來說,會感覺有些微妙。
而與此同時,不管是小雪身邊遇到的危險——那個針對女公關的殺人兇手,又完全好似隸屬另外一條線,更遑論還有米漿大哥這種感覺比較像是單元劇的案件等等。以目前來說,看不出各起事件的關聯性,好像看似亞男不斷在探究張力的離奇失蹤,可是戲劇線卻顯得發散。單點看各有精彩,可目前來說,我好像沒辦法連接起來。
或許在最後幾集,會有看見故事之間的關聯性也說不定,不然確實也會讓人擔心,在剩下沒幾集(應該是還有三集)的篇幅裡,是否有辦法把數條相對隱性的線,都好好被處理。
不過相較於犯罪懸疑線,我自己其實更覺得有讓我驚艷的,是安心亞這次的角色跟演出。或許說,因為看見小雪這個角色的處境,而感到鼻酸與心痛。在原生家庭得不到溫暖、母親只會恣意索取金錢,而被迫陪酒賺錢的她,卻因為這個行業而不受到基本的尊重。不光是對於客人言語騷擾或者是毛手毛腳,都被視為理所當然,就連碰到命案、有人身安全之虞,卻仍然注意到很多人對於她的安危,都有一種覺得小雪小題大作的態度。
在故事當中,其實不管是對所謂的「哥哥」,或者前男友等等,有很多時候,觀眾看見的是小雪吵吵鬧鬧地,去爭取自己渴望擁有的保護——某種程度上,她極其明白自己有多渺小無力,所以才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央求、去渴望、去求助。但是在故事當中,有很多時候,其實她即便低聲下氣的懇求,卻始終沒辦法讓自己安身立命。
雖然跟亞男的同住是陰錯陽差,但某種程度上,在被前男友劈腿、欺騙之後的她,好似卻也在亞男身邊找到自己的歸屬跟安全感。在與亞男還有其兒子相處的過程,或許也是她意識到,自己如此渴望普通生活的時候,也更有感於自己的疲憊吧!
就連只是逛個夜市,其實那種簡單平凡,卻也是小雪很想要擁有的愛跟溫暖——在故事裡,我們有很多次看見小雪哭喊著男人沒有好東西之類的話語,或許在這些聲音背後所隱藏的真實心聲是,她好想要被好好愛著、被好好呵護跟關注。
其實從這些角度可以發現,《孔雀魚》更精彩的,或許在於女性角色的深入描寫——就連亞男毅然,是個讓人心疼的角色。一場同學會,道盡了校花落入凡間的無奈,在被迫折服於現實的狀況之下,她已不再光彩奪目,取而代之的,或許是一種比較之下的相對剝奪感。
但其實從後面的劇集看起來,我覺得比起是容貌或經濟條件上的黯淡,可能亞男真的內心中擁有的失落一角,在於當年因為懷孕而放棄了自己警察的工作跟夢想——於是,作為命案現場的清理員,味道難聞可以克服,而她也必須為了生計而忍耐,但更多的,或許是因為她從前受過的訓練,以及在這個過程當中,好像發揮了她的敏銳跟觀察力——就像米漿大哥的事件一樣。
總是在那些過程,我不免在想,是不是這些「感覺在辦案」的過程,讓他稍微覺得彌補了當年的遺憾呢?
而她不只是清理,甚至是可以把人心梳理,隨著將凌亂物品歸定位、血漬髒污清除的過程,她也從細節觀察,把那些懸在心中的疑惑,都藉由這個過程,找到一個解答——我會覺得,這也是現在的她所需要的。即便張力的失蹤謎團,最後是自己所不樂見的結局,但相較之下,她都更需要知道張力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伴隨著這個工作,以及案件推展,她也將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就像她跟小雪所形容的孔雀魚一樣,或許並不是太過高貴的魚種,終其一生可能也都身在有局限的小小空間裡,游不出去;但終究可以在這樣的環境當中,求短暫的絢麗與綻放,會獲得人們的欣賞、注視,也會有人,呵護著這樣的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