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 / 大債時代

【台劇】大債時代 | 全劇觀後感


『我們之所以奔跑,很多時候只因被迫不得不前進。』

在完結篇之前一口氣追完前面五集,然後跟著電視一起準時收看《大債時代》的最終回——坦白說真的是很過癮的一件事情!尤其就整體調性看起來,可以發現前五集每一集好像都解決、改變了一件事之後,又會在片尾拋出一個新的危機,那種像是源源不斷的麻煩事,當然是一種戲劇效果,可是我覺得又同時緊扣著「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這樣貫穿全劇的一個主軸。


如果觀眾有特別注意到,會發現這部作品的英文是「Who Killed the Good Man」——呼應到在全劇最開始一躍而下的樊仲良,是誰逼他走上絕路?縱使故事裡給了一個很明確的始作俑者王尚興,連帶讓純珊曾經動過負面的念頭,可是後來卻也發現,是太多事情造就了他的絕望,進而決定做出跳下去的這個決定。

看著純珊的困境,也許一度會覺得,是不是對留下來的人來說有點太過殘忍?可是當故事走到最後,仿若也會跟著詠晴有著一樣的感慨,好像在一種越來越黑暗的過程裡,找不到一個可以期待的光。


那是一種好像怎麼努力都無法翻身的無奈,也是在一次次希望建立卻又被現實摧毀的過程中,好像慢慢學著屈服的必然。我總是會不免在看著劇中的各個角色時會心想「這真的是值得的生活嗎?」,不管是周詠晴為了一圓買房夢想所付出的時間與精力、犧牲那理應擁有的日常;又或者是楊大器為了自己的創業夢想而過著幾乎可說是顛沛流離的生活;甚至是蔡純珊拒絕公婆接小孩回老家的好意,選擇獨自面對育兒跟債務的壓力等等,都是在看到的當下會讓我產生這種想法的橋段。

可是,卻又覺得所謂值不值得,不過就是每個人當下選擇,自己覺得最重要的事情罷了。


蔡純珊從頭到尾有一連串的崩潰,從丈夫驟逝,扛下偌大負債,到後來發現甚至有跟地下錢莊借錢等等,更遑論是因為育兒跟職涯空白的因素而找不到工作、龐大的生活壓力,她甚至也曾經絕望到,問兒子「媽媽帶你跟妹妹去很遠的地方好不好?」。不過我自己最印象深刻的一段、黃瀞怡的表演,是縱使她一度起了殺心時,卻最後選擇了無法見死不救。

那一段當她轉頭,打電話求救時那帶著哭腔、不斷重複的對白,一瞬間勾動我的心。


「當好人其實真的是辛苦的」,縱使這件事情最後得到了好的結局,藉由善心人士——也就是王尚興的金援而解了燃眉之急,但卻又讓人格外有感的,倘若沒有這個臨門一腳,是不是又會釀起另外一樁悲劇?

另外一個想聊聊的是何碩儀,儘管我自己相對比較不理解的是爲什麼會有個戀母的設計,但我必須說這是我可以理解的走向,因為他對家庭情感的匱乏,在那場於舞蹈教室裡的談心戲碼中可見一班。


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這個角色所代表的「對比」。當詠晴日以繼夜為了賺錢而努力,對照家庭優渥、無費吹灰之力就擁有了一棟房子的何碩儀,難免會讓人產生一種不勝唏噓的感覺。那是一種先天的「不公平」,而這樣的差距好像後天再怎麼努力都難以追上的距離。

但是在詠晴母親賠錢而一度想要離家出走、甚至是到最後一集終於勇敢說出自己想要把洗衣店關掉的想法時,卻也才發現或許有些事情容易被忽略的,反倒才是最珍貴的。當然在那一刻,會有點不捨詠晴一直以來的努力像是化為一場空,像是一種一廂情願,會難免為她打抱不平,但卻也會因為那場爭吵及說開,發現了更適合兩人相依為命的方式。


最後想把故事繞為楊大器這個角色,坦白說這也好像是我有印象以來看過林柏宏第一次有這樣的演出,在嬉皮笑臉又吊兒啷噹的外表底下,卻也是很多過往故事的堆積,特別在他像是酒後的自白、或者是在創意被竊之後一度的一蹶不振,甚至是最後「沒有產品發佈的發佈會」,道進了一路走來的辛酸點滴,以及會發現,愛羅維之於他的意義,其實是友情。

私心想分享一下,我自己蠻喜歡ai智慧咖啡機這個創業項目的設計——它存在著那麼一點天馬行空,誠如那些他帶有一點荒謬的堅持;但卻又同時存在著一點真實存在的可能性,就像我們看著爪子的測試到生成。我覺得這是很呼應到楊大器這個角色的。會一方面覺得似乎有點太過遊手好閒,像是只靠一張所謂的業務嘴而活,但其實都是一步一腳印的努力著,一路上的跌跌撞撞,跟這段所謂「不太成功」的經驗是基石,而他或許需要的是更謹慎小心的防範,以及更專心致志的投入。


雖然整個走向很有CP感,包括從重逢、一起討論過去,到彼此相互扶植、彼此聆聽、且一起面對阿良所留下的債務。可是卻也像兩人談話中所說的,兩人是太過極端的對比(而實業家的阿良是走在中間的代表),所以我覺得縱使彼此有好感、也都存在著一些曖昧的氣流,但是我覺得周詠晴的人設大概是很難真的接受楊大器這樣的個性吧。不過林柏宏跟大霈的對戲我自己還蠻喜歡,而且也真心覺得大霈真的是很有表演天賦的演員,相當自然。

整體來說我是喜歡這個故事的,它呼應到很多現實中的情況,以及年輕人的真實心聲,像是記錄著這個世代,也同時向這個世代發出微薄的聲響。只有6集的篇幅,流暢、精彩且緊扣主題,演員們自然又充滿鑑別度的表演也讓人覺得相當加分。縱使努力可能得不到答案,縱使我們可能已經竭盡所能,但是在這個一旦不前進就會被超越的時代,我們也只能繼續奔跑向前。

這是「大債時代」,我們所生存的時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圖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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