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聽見歌再唱


『我們應該多給予一些掌聲,來給對方肯定的力量。』

聽見歌再唱 | Listen before you sing

導演: 楊智麟
演員: 馬志翔、陳嘉樺

改編自真人實事的《聽見歌再唱》,在我對它已經有既定預期的情況之下,反而意外地帶給我很多觸動跟感想。縱使作為一部電影來說,會看見很多相對生澀的處理,可是在情感的逐一堆疊之下,其實可以調和掉那些明顯看出導演不忍割捨的片段,而接受可能有些在故事中顯得比較突然一點的存在。整體來說,我覺得是好看的電影,也覺得在一個看似國片常出現的故事當中,有談到一些比較不一樣、還蠻深刻的一些問題,例如隔代教養、流浪教師等。


一場合唱比賽真的可以改變什麼嗎?坦白說在故事中間段校長說出這一句話時,仿若也才被點醒了一般,感覺像是一種一廂情願,一種想要在最後還是為這個學校、為這群學生再努力一點的心態。在會議上所有老師都急著卸責,只有方老師鼓起勇氣去接下了這個重擔,跟新來的代課老師一起訓練兒童合唱團,不過卻也在練習中發現,他縱使對學生很有一套、也很有訓練的小撇步跟方式,但是他其實看不懂五線譜的秘密,還是在揭開之後,掀起了一小段風波。

聽起來像是烏合之眾的組合,臨危授命的接下這個重擔,可其實看著他們努力的過程,從方老師開始從頭努力學習,讓天籟美聲慢慢被帶進校園當中,甚至可以發現,後來是擴及到整個部落的。其實,即使是《知足》——這個在故事裡或許被稱為「模仿」、「失去自己特色」的一段表演,卻也在小朋友的童聲之下,唱出了不太一樣的感覺。


故事中有幾段我自己覺得有被打動到的場景,其中一段就是當方老師一度頹靡不振時,卻是由孩子們親自到家裡叫他起床、去上課,才發現原來不只是他努力的在守護這群學生,而是這群學生其實也在不知不覺中帶給他莫大的力量——為此,他會繼續扛起「教練」這樣的身份。

「沒有辦學特色」這件事情成為了廢校的理由之一,但我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本身就是教育制度上的一個諷刺,同時在教育資源不對等的狀況之下,常常會讓孩子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第一次參加比賽時,原是歡天喜地要下山去比賽的孩子們,卻在看到其他團隊時而喪志,一度想要放棄——因為他們「不一樣」,可是,「不一樣就是錯的嗎?」

「孩子的信心,可以用掌聲來擦亮。」校長一席話,點醒了方老師,我覺得也必須點醒了很多教育工作者以及家長。亞洲的教育總是太過習慣苛責,太吝於給予讚美,所以培養出了許多自信心缺乏的孩子。


在那個時刻,他們知道自己也是很棒的,可以為自己驕傲,也覺得自己好像一起完成了一件很厲害的事情。

故事大概走到中間段的時候,我其實蠻意外故事沒有把重心切到學生、或者學生背後的故事身上,果不其然,每一個小孩必須要回家幫忙農作、又或者是照顧家人等日常,就在那個當下爆發了出來。感慨的是,當其他同齡孩子面對的是才藝、課業或者享受於娛樂時,他們卻已經面對的,是現實的生活。

不過度操作煽情其實可以煽情的面向,用最真摯且純粹的情感,透過歌聲這個媒介去感動人,其實是我覺得《聽見歌再唱》對我來說很加分的一個操作。那種很真心互動的交流,不管是在教會聽完歌曲之後,願意贊助孩子們去比賽的家長們,又或者是一群到方老師家中找他的學生們,因為合唱團發現女兒其實很會唱歌、進而可以跟女兒一起享受音樂的父親,我覺得有很多很動人的小片段,讓這部作品縱使不刻意操弄,卻也同時有催淚的成分當中。


馬志翔演活了方老師這個角色,甚至可以從中去感受到某種程度上他與這個角色在情感上的貼合與相似,或許是一種使命感的催化,讓他不僅投入角色,也看得到一種投入自身情感的樣貌,而那是幾乎不著痕跡的自然,仿若他就是這個角色的化身。同時,陳嘉樺劇中飾演的黃韻芬,是我自己這次有稍微意外的表演,可能過去她縱使有心投入演戲,卻總還是接到比較形象固定的角色,因此這次不僅在片中美得讓我眼睛為之一亮,也同時讓我看見她其實有不太一樣的表演空間。尤其我在片中第一次有泛淚衝動,竟然是她在酒後哭訴著自己作為代課老師、流浪教師的委屈,也仿若在那個時候才發現,她其實並不是排斥來到這樣一個偏鄉小學,而是對於自己的未來、人生感到茫然而無所適從。

於是,這也說明了為什麼在最後,她好像終於找到了作為老師的意義跟價值,甚至重新有了目標,某種程度上來說,方老師,或者是久埔國小的大家,就是她人生的轉捩點吧!我自己縱然是蠻意外這部分沒有感情線的發展(尤其導演刻意在黃老師生日那天留著很多方老師看似很欣賞黃老師的鏡頭),但卻也覺得慶幸沒有讓這部分太過失焦。

放入原住民、特別是布農族的一些中心思想,的確是讓這個故事更具有特色,同時像是部落長者的發言,似乎也注定了第一次比賽的結果。只是我必須說,我覺得中間這一段在乍聽之下很有道理,「剛剛好的好聽」這件事情也有切中故事主軸,可惜我自己覺得那一整段難免顯得有點被刻意放入的痕跡。不過,還是必須說,從兩位主角出發、擴及到校園以及整個部落——整個敘事結構的明確,其實相對讓故事可以被好好地完整說完,也讓那種澎湃的情緒跟感動,可以慢慢的在兩個小時的觀影過程中,讓觀眾從累積、到後來找到一些正向的勇氣。

圖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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