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劇】閱讀時光2 ｜ 生活是甜蜜
『關鍵都在於──妳想給的這些，他是不是真的想要？』
原著：李維菁《生活是甜蜜》
認識李維菁這個作者是因為《妹妹》第七集中，以她的《老派約會之必要》貫穿全集，開啟了我對她作品的好奇心。去年一月初時閱讀了《生活是甜蜜》這本書──但其實這本書根本一點都不甜蜜哪，它很生活、很「冷冽」的寫出愛情不那麼美好的一面，然而或許就像故事中由高英軒飾演的李翊那個角色所說的一樣──經歷過痛苦，才會有後來的甜蜜。
總而言之，我是在看過原著的前提之下來看這影劇化後的《生活是甜蜜》。
儘管在看小說時並不會特別讓我聯想到台灣哪一位女演員，但是當看到主視覺由楊謹華出演時，又會瞬間產生「對啊、楊謹華是可以勝任錦文」的想法。而在《生活是甜蜜》影劇化之後，雖然把很多重心擺在那句很經典的「我們愛上的，都只是我們幻像出來的假像⋯遲早有一天幻想會破滅的」，稍微精簡化一些小說內有的、那關於自己無法成為藝術家的遺憾（而那其實是我很喜歡原著小說的一個部分）。
半夢半醒之間，錦文總會想起過去，對於收音機、小說等的嚮往跟憧憬，儘管都被母親無情的擊潰，但我覺得或許也在她心底埋下了「自己並沒有藝術天份」這樣的種子。因此長大後的她，憑著對藝術的熱情而成為藝評家、策展人，目的就是希望能夠幫助那些新銳有才的藝術家，有一個被看見的機會。儘管聽起來很「合理」，但是不是也在這過程中，難免有點興嘆自己的缺乏才華？
她想以藝術家的身分而活，所以她是那麼深愛著有著藝術才能的李翊，因而不知不覺就太過以「為他好」的立場出發，做了很多其實對李翊來說更為受傷的事情，例如被說靠錦文人脈才得以生存這種話。
「作品被擺錯位置了」，剛開始像是暗示策展規劃的不是，但實際上卻更意有所指的點出了李翊的侷限，以及，台灣不是一個他可以生存且發光的舞台。Ｒａｃｈｅｌ的出現具有侵入性、攻擊力，她的氣場加上恰巧點中了一直以來李翊心中的疑慮，因而對於那些激勵又正面的話，開始漸漸的產生更多的自我質疑。他不願被侷限在某個框框、他想要知道他「缺乏」的到底是什麼，或者說他渴望一個能夠真正懂他創作理念的人，不是那種很社交式的周旋在慶功宴等等的場合，他多期待能夠遇到一個真正懂自己的伯樂，懂自己的作品跟熱情。
在那個當下，我相信他覺得自己遇到了懂自己的人、遇上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對他來說Ｒａｃｈｅｌ的大膽、狂放與那種象徵慾望的氣場，再再挑戰了李翊那壓抑的作為藝術家的神經，或許Ｒａｃｈｅｌ是藝術家殺手，但在那個當下，我相信她不僅是李翊的伯樂、更是李翊的謬思。
那個不一樣的作品著實震撼了錦文，而其實我看到這個作品的第一個感覺是：束縛、壓抑，而要擺脫那些之後才能夠讓作品真正得以自由，我覺得從這個作品中錦文就明白，李翊的心已經嚮往更寬廣的世界、期待更多不一樣的可能，就算彼此都沒有把握能夠談這樣的遠距離戀愛，但是錦文卻也懂得他一再被忽視的無奈。所以，他們擁抱、他們放手。
事業與愛情的雙重打擊，其實並沒有完全讓錦文一蹶不振，不如說，我覺得她很珍惜這樣的時間好好沉澱自己，試圖在平靜的生活中找到一點點不那麼窒息的空間。然而當她在書店看到李翊的成功，那股心酸的感覺卻是那麼強烈──我相信那心情是很複雜的，因為她一直都相信李翊能成功，只是諷刺的是，李翊卻不是因為自己而成功。沒能捧紅李翊是遺憾，也像是被迫去承認自己的不足。在愛情逝去之後，工作上又是一大打擊。
在這個階段能夠遇上亞倫這樣的人，誰能夠抵擋得了這樣的溫柔？好似只要被動的接受對方付出的好，好似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會被規畫好，而很諷刺的是──正是因為遇到亞倫，才讓錦文明白以前的李翊是怎麼看自己的。那些「為他好」、「對他好」，莫名都成為一種禁錮，因為關鍵都在於──妳想給的這些，他是不是真的想要？
「這不是我要的愛情」，與亞倫的相處中、她明白。楊謹華的表演這回給我一種很別於以往的柔軟，有點中和《敗犬女王》的單無雙跟《一把青》的師娘一樣的感覺，在溫柔與堅毅之中有一種很微妙的平衡，而一舉一動都是那麼自然流露的「錦文」。到與亞倫吵架這場，我真心覺得楊謹華把錦文給「內化」了。亞倫條件很好無庸置疑，但多讓人慶幸的是，錦文終究明白這是一段「不適合自己」的愛情。（ＰＳ一下，劇照上這套服裝在本劇中竟然出現了三次之多！最開始等支票那場戲、到後來跳到新銳聯展，我覺得其實換套衣服就能讓時序上更做出區隔的）
我們愛上的都只是自己的幻象，我們拚了命的把對方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所以我們常常忽略了他們「本來」的樣子、或者是「想要」的樣子，從另一段感情中，錦文終於得到了一個李翊離開的「理由」；最後她明白，她要的只是一個原因罷了。就像數學習題，必須檢討過後，真正知道自己做錯的問題、或者是可以用更理想的方式解題，到後來妳其實並不那麼在意錯的那一題被扣了多少分、妳只要下一次再遇上另外一題時，能夠好好作答就好。
錦文最後在看到李翊的成長之後，意識到自己也該重新開始。
圖片來源：《閱讀時光》粉絲專頁、台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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