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是最美花開時。』
近期決心先把已經播畢的戲劇先看完之後再入新坑,而《山茶花開時》算是這一波戲劇當中,第一部開啟、想要看完的戲劇。原因有很多,不過我覺得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這部戲劇整體是漸入佳境的。當朋友問我關於《山茶花開時》的評價時,剛開始或許並不會特別覺得值得給高分、非常新穎到讓人驚艷或者欲罷不能,可是卻會在進到了邕山的世界之後,開始喜歡上這裡的純樸可愛,有趣的是,就連偶爾的「不友善」,也會在最後化為一種很強烈的羈絆。而那是我覺得,甚至超過虛偽且過度以禮相待的世界的。
《山茶花開時》其實就愛情的成分來說,會逐漸隨著劇情、比重下降,甚至會發現它發現在愛情之外,刻劃了更濃郁的「親情」,甚至是「友情」面向的情感,這是我覺得讓《山茶花開時》這部作品非常有別於其他戲劇的一個重點。
「女性」是這部戲劇很重要的面向──甚至我覺得,是整部作品的主軸,故事裡面也有很多所謂的金句,是會在觀眾看劇的同時,在一瞬之間打中觀眾的(只能說真不愧是《三流之路》的編劇!雖然切入的主軸並不相同,但是都在愛情之外的支線,發展出了各自的精彩)。而且《山茶花開時》有很多寫實的面向,關於婚姻、婆媳關係、歧視、偏見、教育、社群媒體沉迷等議題,我覺得是非常豐富的!不過,因為想要談的很多,坦白說起初我也有產生好像太多支線了、很擔心後來收不了尾的感覺,可是看到最後,其實也跟多數網友的感受一樣,覺得每一條線都收得很棒,也沒有爛尾!
而且就「結尾」來說,我覺得是非常有力道的。(這點容我後續再談)
繞回剛剛的金句一說,我自己很印象深刻的是律師跟冬柏的對話──看似人生勝利組的人,心中卻沒有所謂的花田;可是在那個當下,冬柏已經找到了與自己的過去、內心的自卑感共處的方式,並且讓她自己內心的花田盛開、綻放。扣緊了「山茶花開時」的劇名意象,別有意義。
而孩子教養,也因為冬柏的單親媽媽設定,因此有很深入的描寫──有趣的是,這部分也跟冬柏自己的成長親歷有所關連。因為自己被母親拋棄,所以是在備受歧視的環境上成長,連帶影響到了她對必九的教育理念與方針,尤其是在「面對自己是必九母親」這件事情。我還記得有一場戲是,即使很想要看必九出賽,可是礙於自己是「山茶花酒館的冬柏」,所以壓抑了自己想要看兒子比賽的想法,直到在他人鼓勵之下,才首次去看自己兒子打棒球的那一段──看著別的家長都裝備齊全的準備為孩子留下紀錄,可是她卻如此的生澀而陌生,那一瞬間,是讓人產生心酸感的。一部分覺得,如果她能夠早點跨出自己的心魔,她可以更早參與到必久的校園生活;可同樣的,心魔跟自己彆扭的緣由,又是值得討論的另一個面向了。
另外一點,就是關於必九的感受這件事情。
冬柏跟龍植的分手,主要是因為必九的介意──必九的怒吼,才讓冬柏發現自己忽略了孩子的想法,這件事情不光只是他喜不喜歡龍植、或者是接不接受那麼簡單,而是心態上要怎麼去面對自己「有一個父親」、「媽媽要結婚」這件事情。雖然每次看到必九有點小大人的說著一些話語時,難免讓人會心一笑,可是反倒在他偶爾像是個孩子的時候,會讓人心疼他的成熟。
就像冬柏說的──必九才八歲啊,不應該學會去看人臉色、也不應該去學著把那些難聽的、不堪的話語,都壓抑在心裡。為什麼不跟她說呢?當冬柏聽見,會長不經意傷害了這樣一個年幼的孩子,而必九卻把這些隱忍下來,甚至因此選擇跟著父親去首爾時,她是心碎、且充滿愧疚的。她從前受的傷、最不希望孩子重蹈的覆轍,卻一再於必九的身邊上演,甚至讓她感覺到絕望的是──是不是不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翻轉孩子的命運呢?
但其實,並不是的。
我蠻喜歡《山茶花開時》的其中一點是,在那些寫實的情節之外,卻描寫了「龍植」對於冬柏的生命帶來的轉變──不是過於浮誇的那種、男主角會為女主角赴湯蹈火的改變(當然這部分的決心龍植也是有,只是都被處理的喜劇化了,這也是這對CP在感情戲上很有趣的互動),而是很溫暖地,慢慢藉由陪伴、改變了冬柏對於「生命」的想法。起碼到最後,冬柏不再相信自己就是倒楣的存在,而是更願意撇開周遭的異見,重新去認可、且好好過著自己的日子。
畢竟,日子過得幸不幸福、好不好,其實只有自己能夠判定的。這件事情其實也扣緊了姜鍾烈的妻子潔西卡──她渴望在社群上得到認同與掌聲,進而讓自己徹底迷失,甚至是有一點本末倒置的,把經營「社群上的姜鍾烈夫人」成為己任,甚至忘記了自己作為「朴尚美」,不論是一個女兒、一個妻子或者是一個母親,她都顯得相對失職。
母親其實是這個故事裡很重要的一個角色——或者說,想要探討的關鍵,到後期,每一個母親的不同都有意義,也都讓人可以在理解當中,產生多一點對於母親角色的認同與情感,不一樣的「母親」,可是在每一個不明說的關懷與為孩子打算的心裡,或許都是一樣純粹的。在刻畫這樣一個鄉下區域裡,在每個角色都非常熟悉且就像是一個大家庭般的相處,更能夠在「可愛」又有那麼一點喜感的氛圍中,去描繪作者心目中的情感。
就像,愛情是什麼呢?龍植之所以能夠獲得冬柏芳心,關鍵不外乎就是他帶她轉念、用不同的視角看世界,比起那些世俗定義她沒有的、不足的,他以更樂觀的角度切入,並且告訴她——她已經很努力了,她已經竭盡所能給了她所能給的一切了,而這,就是值得讚揚的事情。
冬柏在最後意識到,或許一路走來的種種,都是為了迎著人生中的奇蹟——總是轉了個形式呈現在自己面前的幸運,如同龍植於她,是從天而降、不可多得的幸運,在那樣溫暖的人身上,她好像找到了認同與自信,也深信自己是值得被愛的。也正因如此,雖然兩人的愛情戲好像是用比較喜劇的方式呈現,可是我還是覺得在心態上的相互扶持,以及陪伴冬柏走過的這一段,無比珍貴。
而『調皮鬼』固然是故事當中,經營懸疑部分很重要的面向,這部分我覺得其實雖然在最後篇幅著墨的不多,但是「自卑」感的延伸,滋長了一個所謂連續殺人魔的出現,或許也是作為一個反向的案例在經營。相較於最後的真相大白,其實我覺得在前期經營死者疑雲所丟下的懸念、香美迫於無奈而一路得罪人,導致最後所有人似乎都有動機,產生更多的疑點,這部分的設計倒是挺有趣的!
最後要講到結局。其實不論是調皮鬼在冬柏的反擊、以及所有居民的協助之下緝捕歸案;又或者是冬柏的母親,其實最後是所有人一起為她創造了所謂「奇蹟」,這些溫暖而具有力道的篇幅,凸顯了「人」在這個故事裡的生命力與戰鬥力,這是我覺得看到最後,不自覺也會被感染、而感受到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