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尚衣院:衣縷情絲
『世人能夠知道的真相，總是勝利者的版本。』
尚衣院:衣縷情絲 ｜ The Royal Tailor
導演： 李元錫
演員： 朴信惠、韓石圭、高洙、柳演錫、馬東石、申素律
近來利用愛奇藝看了蠻多部電影，片源好找、片子多、畫質好，加上又是繁中字幕，說真的我覺得愛奇藝這VIP會員花的還挺值得。對我來說，如果可以花一點費用在觀劇上得到更高品質的享受，我個人是願意的！如果有機會的話，再來跟大家分享我用過的一些影音平台吧。
其實台灣上映的時候，我就有注意到這部作品，只是礙於時間因素沒有觀賞──最初，其實是因為朴信惠，一部分是因為看過她不少電視劇作品，因此對於這個演員留下還挺身刻的印象，看到演員名單出現她的名字，自然就會多一份留心。但實際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更吸引我的其實是高洙所飾演的李孔鎮這個角色，我想是因為比起其他角色來說，這個角色的故事最完整，情感面也最多。
像是對王妃那份不能明說的心意、對於趙都碩那種像對「師父」的崇拜跟景仰、對王的怨、甚至是妒心，讓他的情感面是很豐富而完整的，但儘管如此，對於裁縫那份最自然的喜歡，透過眼神就流露出來，我可以想見趙都碩看到他對製衣的執著、創意跟源源不斷的想法，都是一種對於「才華」的忌妒。某種程度上，孔鎮的悲劇，除了愛上那個不該愛的女人之外，還有多一點點天妒英才的成分吧！
可以想見，從最開始很「欣賞」這個小夥子的一些獨特想法，到後來漸漸發現自己比不上對方的才華跟創意──但我覺得，或許就是因為他太侷限在忌定的框架、規章當中，只能在有限度的情況下做出改變，因此相對來說也讓他腦袋中的東西被制約。
而「製衣」這部分也是我覺得自己最喜歡這部電影的地方，導演採用比較幽默一點的方式來凸顯傳統／創新，甚至對我來說，我覺得「想要穿上漂亮衣服」這樣的慾望，那種對於「華服」的美好嚮往以及期待，進而產生的諸多想像，那不僅僅是為悅己者容，而是在穿上的本身，就為自己增添自信。我們都明白每個人都是與眾不同的，只是現實生活總把每個人逼得一般，而能夠穿上一點點「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漂亮衣裳，我覺得像是真正做了一回主角似的。
而趙都碩跟李孔鎮之間從亦師亦友的良性競爭，到後來趙都碩被忌妒蒙蔽，競爭變的惡性、進而變成了陷害的時候，我覺得就已經註定了他的敗北。那一場接待清朝大使的戲碼，就是兩人最精彩的對決──我覺得很棒的莫過於，一部分是受到昭儀的野心跟施壓之下使然、一部分是因為知道對手是孔鎮，反倒徹底扼殺了他最後的創意，甚至在旁人隨口的話語影響之下，徹底否決了自己，才選擇了「抄襲」。這件事情對趙都碩、甚至對李孔鎮來說都是打擊──對孔鎮來說，自己曾經那麼崇拜的老師，卻淪落至此。
在抄襲的當下──我覺得那就是一種對自己專業、道德的背棄，而最精彩的莫過於，儘管趙都碩抄襲了孔鎮的草圖，但是孔鎮卻能夠超越自己，以更家眩目的設計與創意，完全震懾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一直以來王妃最在意的那個男人──王。我很難形容當門一打開，看到朴信惠緩緩走到王面前，那股氣勢、儀態、溫柔，真的就是眾所注目的聚光燈焦點，一瞬間就連野心勃勃、想要代替中殿之位的昭儀，立刻就明白自己在姿色上遜色許多。那感覺像是成為紅毯焦點的女星、殺光所有攝影師底片的榮耀，但這些都比不上、對王妃來說最重要的──王的眼裡，終於有她。
朴信惠這個角色說來也心酸，明明跟王之間應該是相愛的，但卻礙於王心中自己的疙瘩，多年來冷淡、有名無實，這也讓外人多對王妃不敬、儘管不敢當面譏笑，悲後卻流言蜚語不斷。似乎不管怎麼努力，她都無法突破他的心房。到頭來，她寂寞、王也孤獨；她失望、王卻也無力回天。
因為覺得「沒有人真正愛自己、屬於自己」，進而造就後來種種脫序、而傷害真正愛自己的人，這種「王」的角色設定瞬間就讓我想到《孤單又燦爛的神－鬼怪》當中的王餘。而在《尚衣院:衣縷情絲》中的王其實是最明顯的一個「男性代表」，會因為女人衣著的細微改變，因為女人的打扮而更加上心，雖然中間是以比較鬧、比較喜劇的方式在描述這一段，但我覺得也是蠻呼應全天下男人的性格，儘管那些都是小細節、儘管有時候會嚷嚷、抱怨女人讓自己等太久、出門很麻煩什麼的，但其實卻也是會更喜歡賞心悅目的人事物。這點說來也是挺矛盾、挺諷刺的。
不過說到這個，倒也是因為那些比較「喜感」的段落，我覺得是更呼應到李孔鎮的「自由」性格，相對來說比較瀟灑不羈，像是全片的調劑似的。明明是動輒驚心動魄的宮廷戲，但卻因為李孔鎮、或者因為命題在「尚衣院」這種相較之下比較民生的設定，我覺得全片相較之下少了一些緊張的調性，甚至會讓人有點顛覆想像的覺得「原來古裝戲也能拍得挺好玩的」。
而除了那套衣服登場時的震懾、李孔鎮與趙都碩之間的競賽很精彩之外，其實我覺得這場為中殿量身訂做、丈量身形的戲碼也是讓人印象深刻。對貴為中殿、又是完璧之身的女子來說，願意拋棄所有規矩，讓男子為自己量身，一部分當然是因為惜才、相信他的才華跟專業，另一部分我覺得在那樣的情境之下，也算是一種背水一戰。而對李孔鎮來說，會提出這種要求，當然是專業、也突破了一些傳統製衣的缺失跟盲點，且能夠讓喜歡的女子在他的幫忙之下如願以償，儘管心痛，儘管必須看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但或許心酸之中，也是有一點點幸福感的。但我覺得最精彩的，是這其中的「一點點私心」，在指間與身體碰觸、緊繃與羞赧的情慾流動之間，我感受很明顯的一條線在兩人之間，理智跨不過去、也從沒想要跨過去的，感性卻始終逾越。或者也可以說，身體總是誠實的。
最讓我覺得感慨的是開頭、與片尾。以那件華服為開場，展覽介紹了它的驚豔與歷史、文化價值，卻隱瞞了「創作者」，當我們都以為或許是在介紹天才韓服設計師李孔鎮的故事時，卻沒想到在最後來了一劑回馬槍──設計者的名字寫下的是趙都碩。到頭來，歷史還是勝利者寫下的，真相不存在，只有勝者、倖存者，才有資格書寫自己版本的故事。
多讓人不勝唏噓的結局。
圖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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