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齊心協力,可以帶領彼此抵達意想不到的遠方。』
進行曲|Marching Boys
導演:姜瑞智
演員:牧森、劉育仁、余志恩、李李仁、馬志翔、黃迪揚
在《進行曲》電影上映首週,踏入戲院觀賞這部電影。坦白說剛開始看完時,覺得整體電影的氛圍營造還不錯,縱使於我而言確實有些部分顯得有點拖沓,但我其實算會給予這部作品還算正面的評價——說真的,若非後續看到在行銷上的一些爭議跟討論,我內心可能對這部電影的分數,會再更高一些。
電影產業的艱困,尤其在線上串流平台的興起之後,確實又產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跟挑戰,要讓觀眾願意走入戲院,相對來說更需要某種天時地利人和。於我而言,所有產業、每項工作都辛苦,略帶有一點情勒感的行銷方式,蠻容易讓我反而對該電影扣分。
除此之外,我必須說,從一些社群流露出的議題討論——例如海報部分,會讓我不免產生一種對於主創團隊(尤其是監製)的負面連結,當然並沒有真的親自接觸,不能這樣斷言,但確實我會覺得難免影響到了觀眾。這是我覺得《進行曲》比較可惜、也稍微影響我個人觀感的部分。
繞回來講電影本身,我自己最喜歡的,是那種一個團隊一起努力、一起成長,也一起成就的過程。且雖然多數主演為新人演員,但我覺得是恰如其分的演出這個可能年代上距離他們有點遙遠的角色——他們用一種青澀的衝撞,去詮釋出這樣的共鳴感。
《進行曲》意外讓我最為觸動的點,其實是有跟坐在影廳內的觀眾如我,產生一種情感上的呼應。於我而言,最感動的甚至不是青春、熱血的沸騰,甚至可能也不是那種因為所愛而勇敢跟父母爭取的過程;而是在疊合自己的生命經驗之後,更加發現能夠讓自己感到動容的,始終是團隊。
從江浩的吐露心聲開始,我開始更用「團隊」、而非單一角色的切角,去看待這群建中樂旗隊的故事。他們一起跨越阻礙,也一同尋找出路;當夥伴獨自身陷危險,所有人都願意挺身而出。也有人——像是流川,曾懷抱英雄主義,但最終明白,團隊的力量才更為無限。而且一群人一起,好像前進得再艱難,起碼也不孤獨。
所以他們選擇起身反抗——在考試期間的「造反」,成功的把自己的訴求,上達校長、學校的最高決策者。當這件事情在很多人眼裡可能是某種離經叛道之時,卻是他們試圖突破重圍,去捍衛自己在乎的事情。甚至我覺得,體制的衝撞本身,就是具有勇氣的行為,而我也特別喜歡這場戲,所強化的那種團隊的凝聚力。
對我來說,在校園迴盪的音樂聲,以及那一句句的「學弟不要怕,學長在這裡」,完全超越了流川所招惹到的那群流氓的多次挑釁,甚至為保護流川、所有人的挺身而出。坦白說,那群流氓甚至延續到了最後比賽,儘管好像給了主任洗白的篇幅,可我卻覺得並不是那麼加分的設計——直到比賽時還出現,我腦海中瞬間閃過了「這群人有完沒完」的感想。
不過還是想特別拉出來強調,不管是馬志翔還是黃迪揚,都很為這部作品加分!
除此之外,我覺得在練習過程當中的衝突跟碰撞,甚至是那些一起討論、一起想像、也一起突破難關的經過,那些事後回想會忍不住笑出來的回憶,往往是這類作品中,很珍貴的部分。
作為「建國中學、第一志願的學生」,除了名校之外,他們還有什麼存在意義跟價值?選擇親自指導社團的學長,可能最初確實只是想著成為加分項的誘因,只是也沒想到,在團隊的夥伴情誼當中找到了歸屬,也在音樂中找到了寄託。對他來說,加分不再是唯一;對流川來說,加入社團不只是為了耍帥,他再也不僅是追求一支獨秀,也不再嘻笑面對團隊的行動。
在江浩的影響之下,他開始更把團隊榮譽扛在肩上,也深深地放在心裡。他開始認真起來。
其實,樂旗隊的他們各有故事,卻也在那場「真心話」宣言之後,發現彼此的共鳴與壓力。那些背負在他們身上的期待,甚至在他們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就已經被迫朝那個方向邁進。同樣也經歷過這個階段的我們,其實可以理解,就連他們自己都感到茫然。他們可能被標籤了叛逆與不受教,卻也不過是還在摸索自己的想法跟人生。
找尋自己的喜歡,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或許有些人窮極一生,都找不到一件能讓自己那麼熱血投入的喜愛。當然也有可能曾經燃起的某些火苗,被升學壓力與社會期待,扼殺在自己的心裡。只在夜深人靜、或者長大成人之後,偶爾悼念著未竟的夢想,然後再感嘆著那些遺憾。
其實,走過的路都會是自己的養分——不會沒有意義的,不會沒有用的。不論是世俗規則的加分,或者是經驗累積的養成,都會從中產生不一樣的學習,甚至默默挖掘出一個,意想不到的自己。就像江浩,可能始料未及加入社團的決定,會這樣大幅度的改變自己。
是音樂、是單純的喜歡讓他變得勇敢,也讓他有勇氣去爭取、為自己發聲的機會。父子之間的從選擇隱瞞、爆發衝突到後來的敞開心胸和解,我覺得其實是情緒張力很高的部分,也是因為江浩的投入,讓父親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我自己稍微覺得可惜的會是,我會更期待江浩父親的認同,並不是源自長官的肯定,而是回想起曾經的自己,甚至去同理自己的兒子之後,所產生的轉變。
他們揮灑的不僅是青春,也不只是為了勝利——而是想要全心全意的想要展現自己所能付出的所有努力,不留後悔、也不想讓自己有遺憾。他們拼盡全力想成為那個值得驕傲的自己,當然也希望,不拖累任何一個人。
《進行曲》在選題上,自然就不太算是好賣的題材,可是我覺得很可以透過這部作品,去看見自己當下的在意,或者找到自己曾經有所共鳴、也曾在自己心裡留下某些遺憾的一塊。以我來說,像是撥雲見日之後,更加理解自己會被感動的地方,於是在電影中,找到了屬於我,當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