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靈魂急轉彎
『從來就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在擁有那麼多之後,卻只看向沒被填滿的那部分。』
靈魂急轉彎 | SOUL
導演: 彼特達克特、肯普包沃斯
編劇: 彼特達克特、肯普包沃斯
演員: 傑米福克斯、蒂娜費
看完《靈魂急轉彎》一段時日,卻遲遲一直沒有找到時間、也想不到該怎麼著手切入。這部作品無疑是一部寫給大人的情書,雖然是動畫片的呈現,但的確是有一種,對孩子來說可能沒那麼好入口、但對成人來說卻感觸良多的作品,這件事情其實很顛覆了動畫片等於小孩子看的電影這件事情——正因為我是一個還蠻愛看動畫片的人,所以才更希望可以慢慢的去有這樣的翻轉。動畫是一種形式,不是一種限制。
而且相較於像是《腦筋急轉彎》之類的作品之下,我覺得它所建構的世界觀是更加需要花時間去釐清的,就連我自己在看的時候,其實前期也花了一些時間才真正能夠理解這個故事的遊戲規則,例如投胎先修班,或者是要找到「火花」的設定。
但或許就是因為有那樣創新的想法,才讓這部電影變得那麼不一樣——同時,我覺得讓它有非常多可以探討的議題跟面相。雖然不諱言我的確在觀看的當下,有一點點因為覺得好像有太多切入點而相對比較沒有辦法聚焦,例如剛開始在談論的好像是所謂人生的「火花」,像是一個人所謂的興趣、才華跟專長,以及那項讓自己永遠沒辦法放棄的執著。可是到後來,卻好像拉到更高的層次,所謂的「活著」。
在這樣感覺有切分點的狀態之下,卻意外的發現觀眾是更循序漸進的,跟著喬賈德納以及22號尋找火花的旅程,慢慢進到這個故事想要訴說的真諦。很特別的是,我覺得也是要到看完全片之後,經過沈澱,好像才可以感受出導演試圖透過這個故事所傳達的,甚至,會隨著每個人的生命階段不同、所遇到的人生故事不一樣,而有不一樣的感觸跟想法。
我覺得這是一個由不同人的視角去看待,會感受到不一樣風景的美好故事。
很難敘述我自己在故事過程中有幾回的感動,甚至有多少次不小心出戲、只因為好像打到了某部分的共鳴,可我自己覺得印象最深刻、也覺得最動容的,是當附身在喬賈德納身上的22號,藉由來到人間的這趟旅程,感受到了生命的意義跟美好時,那一瞬間帶給我的澎湃感。吹拂著的風、披薩的美味,感受到人間每一個聲響、每一次的觸碰與流動,坦白說那好像已經是我們在忙碌生活過著、走著而會忽略的一種美妙,就連喬賈德納本人,或許都沒有能夠感受到,自己所居住的城市是那麼美好。
當他因爲失足而死亡時,他所逃避的,是一種對於夢想近在眼前,可卻又稍縱即逝的遺憾跟可惜,有著一種太強烈的不甘心。過度把重心放在自己所沈迷的鋼琴上,就很容易忽略到身旁很多存在著的一切,例如像是母親這個角色就格外明顯。當他把鋼琴視為畢生的一種夢想,相較之下那安穩度日的教師生活,就只是虛應故事的一種期望,母親的反對,也是他擱在心上的糾結。可是也因為22號,當他從一個相對旁觀者的角度在處理這件事情時,也才發現,母親其實是願意支持他的,從為他量身打造一套全新的西裝,又或者是到場支持,或許一直以來對自己沒有真正足夠信心而去堅持自己理想的,是他自己。
而正當前半段似乎都汲汲營營追求著所謂的夢想,更因為喬賈德納這個角色對於夢想的堅持,讓整部作品似乎都可以走向一個很合理化的動畫片公式時,故事卻又隨著22號追尋的過程,去思考著「人活著一定要有夢想嗎?」這麼大的命題。難道,就不能只是好好活著、珍惜當下,把握每一刻的美好而已嗎?其實這一點我覺得是導演拋出來的一個很大的命題,同時,也藉由那些曾經試圖教化、幫助22號的「偉人們」,不僅達到一種趣味性的呈現效果,也讓故事產生一個很可愛的小小推翻——那些所謂的名人、偉人,或許用同一套公版並無法幫助到所有人,就誠如22號,有他自己的邏輯跟規則,也有自己的迷失跟盲點。
這也是故事裡很動人的一塊——關於「人生導師」的一個描寫,不光是在形容喬賈德納跟22號的關係,像是喬賈德納在人間所教育的孩子一樣,其實重點並不是遵循著怎樣的教條跟規則,而是你能夠多大程度地去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進而讓對方感覺到啟發。
同時,教師跟學生之間其實是一種互助成長的過程,在幫助22號的同時,喬賈德納其實也在自我成長跟昇華的過程,以至於最後他能夠看清,其實22號所感受到的那些,是他自己真正的感受;也正是為什麼他在最後能夠在得償所願之後,縱然抱持著遺憾跟不捨,還是能夠說出那一句讓人為之鼻酸的「我活過了」,將這樣珍貴的機會送給迷失的22號。
最後,用在IG分享的文字作為本篇的結尾——
「終於要告別,終於沒有更多的明天要追,
你有什麼遺憾依然殘缺,還沒有完美。」
五月天《諾亞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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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有時候總會猝不及防的比未來先到,
你以為能永無止盡的,卻突然被宣告終結。
未完的人生,剛起步的篇章,
都可能瞬間就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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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白駒過隙,形成了曾經的過眼雲煙,
於是習慣把太多執迷,看得比日常更珍重。
但我們是不是忘了,
活著本身就是值得感恩的事情,
有那麼多值得感激的美好,勝過了想要追求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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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忘了,
輕飄飄的讓生命化為了羽毛,
忘了大口呼吸,忘了用力過著每一秒,
忘了生命應該被正視的重量。
從來就不是什麼都沒有,
而是在擁有那麼多之後,卻只看向沒被填滿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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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告別的那一天,
終究遺憾,終究不捨,但希望屆時我們都能篤定而滿足的說一句——
「我已經活過了」。